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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·霖雨有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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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·霖雨有思

既霖最近很苦惱。

在煙歸和眾神被困在離恨海的時候, 她被一個奇怪的紫衣男人困在了酆都。

他長得是很美,甚至和酆都第一美人玄夜美得不分伯仲,可長得美就能為所欲為嗎?就能強搶民女嗎?!

既霖才不是那種輕易被美色所惑的人。她要去看看玄夜, 看看煙歸, 看看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,整個酆都都地動山搖, 風雨不停。

可那紫衣男人步步逼近,笑得古古怪怪,一雙又細又長的媚眼死死盯著她, 幾乎叫人懷疑他要對她圖謀不軌。

當然,既霖不是玄夜那個自戀狂, 除非這個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, 她才會後知後覺地調侃一句:哦, 原來你喜歡本雨師啊。

等等雨師是誰

既霖被自己下意識的自稱給嚇到了。

眼前這個男人, 不對勁。

既霖被他盯得心裏發毛,終於按捺不住暴脾氣, 一巴掌甩了過去, 那男人居然也不躲,於是乎, 這結結實實的一掌就實打實地落在了他風流天成的臉上。

“額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誰叫你湊這麽近的!”既霖心裏發怵, 步步退後。

她害怕極了, 眼前這人功力高深, 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酆都,並且以絕對的實力壓制住她, 定非善茬。況且他還是個大美人,想來很愛惜自己的美貌。

既霖這樣想著, 有些肉疼地撫上自己的臉。

紫衣男子的臉上赫然出現五道手指印,紅紅的印子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十分顯眼。

既霖默默在心裏寫下遺言,將自己這些年存的家當都單方面贈與酆都的流浪小狗。

她認命地閉上了眼,等著男人的怒火。

約莫過了大半晌,身邊沒有任何動靜,既霖很不確定地睜開半只眼,看見那紫衣男人正附身在她上方,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,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。

“你,你,你有病啊!”既霖嚇得一把推開了他。

紫衣男子揮了揮袖子,在不遠處站定,慢悠悠開口:“唉,既霖吶,你賭輸了。”

他的聲音低沈魅惑,天生帶著些蠱惑人心的魔力,既霖穩了穩心神,心思千回百轉,怎麽也沒想起來自己和什麽人有個賭約,“什麽賭我都不認識你!”

“我是,定光神君——懷燈。”他面上笑盈盈的,眼底卻很平靜,沒有絲毫情緒。

既霖有些頭暈,愈發疑惑地看著他。

這怕不是個傻子吧!難道他以為自己很出名嗎?什麽定光神君,簡直聞所未聞!

既霖蹙著眉,想了一會兒,為了不讓這個傻子太沒面子,遂好心地奉承了幾句:“哦,原來是定光神君吶,久仰久仰!”

懷燈的面色變了一變。

他想起了很多年前,自己酒醉歸來,迷迷糊糊地隨意進了一家神官的院子,又迷迷糊糊地躺到了那棵參天巨樹上,隨後很是隨意地擺了個讓自己舒坦的姿勢,昏昏睡去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樹下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,隨即那樹就開始搖晃,懷燈也被晃醒了。

揉著惺忪睡眼,他有些不滿地打了個酒嗝,懶洋洋道:“何方小神如此無禮!連定光神君也不認得了嗎?”

“哦,原來是定光神君吶,久仰久仰!”

懷燈沒聽出她話裏的揶揄與諷刺,依舊自得地晃蕩著腿,任長長的衣帶垂落一地。

下一秒,一根白蘿蔔重重地砸到了他的頭上,接下來是劈頭蓋臉的一通罵:“去你的定光定暗!老娘管你是誰呢!”

“快給我滾下來!否則別怪我把你剁成肉餡做花肥!”

懷燈自然是不怕她的威脅的,但他的睡意已經被這彪悍的小娘子給擾得無影無蹤,連帶著酒也醒了大半。

他坐直了身子,隨意地往樹下一瞥,隔著重重花枝,看清了下方的既霖,她穿著一襲橘紅色衣衫,很像是天邊的流霞,絢爛張揚,風風火火,眉眼生得也倒是蠻動人的,眼波流轉如詩如畫,不過肯定是打油詩,潑墨畫,最打眼的居然讓他最後才註意到——一對一顰一笑間都會溢出來的梨渦。

蠻好看的,他想。

“我請問您還想在我家樹上坐多久呢?”既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,看上去立即就會一腳把他踹飛。

這讓懷燈感到稀奇。

為什麽她,t不喜歡自己呢?

他歪著頭,看她半晌,才想起來這是天界人緣頂頂好的雨師。

不對啊,按理說,雨師性格應該也蠻好的,怎麽如此粗魯無禮,刁蠻任性

懷燈的思維變得緩慢,說話也慢吞吞的:“你,你是雨師”

既霖被他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:“我不是雨師啊,難道你是嗎?”

懷燈酒勁又上來了,眼前既霖的臉變成了兩張,在面前晃來晃去,晃來晃去,懷燈想伸出手揉揉眼睛,一籮筐的蘿蔔,白菜,土豆忽然迎面砸下,將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砸了個鼻青臉腫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懷燈大概是被砸傻了,什麽也說不出來。

“我”既霖笑瞇瞇的盯著他,指了指自己,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萬花叢中過的定光神君,風流浪蕩子,見過的女子數不勝數,下次見面還能認出我來,找我報仇嗎?”

說著,她又拿起一根白蘿蔔狠狠地砸在懷燈頭上。

懷燈雖然很生氣,但他從來不打女人。

雨師既霖

誰說他記不得的!別說是下次了,就是下下次,下輩子,下下輩子,她化成灰他也肯定認得。

他篤定。

“好,那我們打個賭。如果以後我還記得你,你就賭輸了。”

既霖覺得這是一個很沒意義的賭約,因為成敗全在懷燈。

她才不賭呢!況且聽說懷燈是出了名的臉盲,那他肯定輸定了。

沒意思的賭約。

懷燈卻不依不饒地跟上來,腫著張臉,維護自己的自尊心,“這樣吧。如果你輸了呢,就送我一根白蘿蔔。如果我輸了,就……”

還未待他說完,就被既霖推推搡搡地丟了出去。

懷燈有些茫然地跌坐在地,望著頭頂近在咫尺的燦爛星辰,忽然覺得神生漫長而無趣,他揉了揉還有些痛的臉,踉蹌地往外走去。

又是在人間廝混數年。

再回天界時,聽到的便是既霖隕落的消息。

他有些遺憾,又有些悲傷。

他們的賭,還沒有完成呢……

此後兜轉多年,他閑得沒事去了一趟人間,陪了既霖的好友煙歸一世,之後也找不到煙歸了,就像找不到既霖一樣。

他說不上對既霖是什麽感情,應該算不上喜歡,但他始終記得那晚,既霖很不耐煩地站在他跟前,無論什麽做什麽表情都會流瀉出的一對梨渦,那梨渦仿佛比酒還醉人。

懷燈見過許多女子,或明媚動人,或嬌軟柔弱,或清麗出塵。

但他只記得既霖。

真奇怪啊。

只是一根白蘿蔔,他竟肖想了許多年。

……

既霖看他面露悲傷,有些不安,又有些愧疚,難道他聽出來自己的嘲諷了不是吧?這麽聰明!

她沒辦法,只好笑盈盈的上前道歉:“好啦,我是前些年摔壞了腦子,可能有些事都不記得了,您大人有大量,就不要和我計較了。”

懷燈這才抽回神思,笑了笑,他沒有傷心,只是心裏空了一塊而已。

“那賭註是什麽?”既霖認命地問道。

懷燈眼眸微瞇,看既霖有些緊張,莫名想笑,他思量了一會兒,溫聲道:“只是一根白蘿蔔而已,別怕。”

既霖看他又笑得古古怪怪,肯定不是白蘿蔔這麽簡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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